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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本题:究竟要有怎样的条件才能往生净土泥?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古今大贤解说不一,佛经本身的说法也差异很大;从很严格的发菩提心,般舟三昧,一心不乱,广植众德,至心回向等等到十念或一念即可往生。从中国正统净土宗之鼓励出家素食到日本亲鸾上人的全仗他力,在家茹荤,其间之差异实非常之大!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则又有另一说法:
  又复是人,临命终时,最后刹那,一切诸根,皆悉散坏,一切亲属皆悉远离,一切威势悉皆退失……唯此愿王不相舍离,于一切时引导其前,一刹那中即得往生极乐世界,到已即见阿弥陀佛
……”
  这是很明显的说,只要发菩提心,不舍菩萨之广大行愿就可往生,连念佛三昧,一心不乱,甚至称念佛名等都不是必须要的了!以上这些差异的说法,稍加思索就知道并不是互相矛盾,而是说法之不得已处或方便善巧处!佛陀鉴于众生根性不一,其所需之教法自然亦不相同,所以必须方便多门的设施种种差别法,所以其立教精神是随顺众生的。其他宗教则是以神所见到的一个真理或一个硬性的交给众生,必须全盘的接受,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再者,世界上大多数的宗教都是采循非此即彼”(either……or)的路子的;不是我们神说的法就是魔说……不信吾教的人就永不能得救的。但佛法则是相信亦此亦彼”(both……and)的原则的:这样去修可以得道,那样去修也可以得道。前者是神本、权威、非此即彼的独裁式;后者则是人本、包容、亦此亦彼的民主式。因为方便多门,弹性很大,所以佛教这种民主色彩极浓的宗教,在短时和当前的问题上说是显得迟缓乏力,黑白分明的答案也不易很快的找到。像我们现在亲眼见到的多元之民主制度一样,其程序和功能都非常迂回和曲折,其代价亦颇为昂贵,实行起来也比较困难,但此亦是民主及佛教之特点及可贵处。进一步言,我想佛的关切只有一个,那就是利他之关切。这种利他之关切是与神意关切大不相同的;神意的关切是说,神的最大关切是要把他自己认以为是的道理作为教法,来晓谕众生,甚至不惜用强迫式的方式来灌输给众生,其基本性质是要众生来随顺神的意旨。佛教的利他关切则恰恰相反,是以众生的根性、利益和需要为前提而方便施设法要,其精神是随顺众生的。这就是说,在某一时空内适合一类众生所需之法,佛即以种种方便用不同的姿态而施与之,如果时间和环境变了,说法的方式亦必须加以修正或改变,除胜义谛的道理如空性、佛性、唯心等万古常恒之理不可改变外,其他的教法则随众生机,应众生需而行各种方便的适应。佛无定法可说之义亦可作如是会。

  有了这个基本认识我们就可以解答许多净土宗教之质难了。美国大学生学到净土宗的课程时,通常都有下列的疑问:

  ()净土经中所描写的极乐情况,例如黄金为地,宝树宝池、天乐法音等等,今天我们看来并没有什么可乐之处呀?如果遍地都是黄金和七宝则毫不稀奇,无甚价值了。再者,黄金的大地那有绿茵的草原来的可爱呢?七宝行树也没有天然的树木和花草清新宜人呀!

  ()四十八愿中之第二十一愿:设我得佛,国中人天不悉成满三十二大人相者,不取正觉。第三十五愿:设我得佛,十方……世界其有女人闻我名字,欢喜信乐发菩提心,厌恶女身,寿终之后复为女像者,不取正觉。这两个愿充分主张男性优越论蔑视女人实在不应该。
  ()净土中人皆是三十二大丈夫相,当然都是男人,具足男根,但净土中无女人,这不但在生物学上讲不通,在哲学的目的论上亦很难自圆其说,如果没有女人则男相究竟有何用处?有何意义呢?
  解答这三个问题之前,我想首先提醒读者,有关佛教圣贤说法之几项原则:

  ()佛无定法可说,是应众生机,随众生需而施设法教的。

  ()因施教之原则在随顺众生,故随环境及需要而施设种种权巧方便之说。
  ()某一方便之效果发挥尽致后,必然会演进至衰敝之阶段而丧失其原始作用,此时则必须有新的解释来激发再生之作用,新的方便于焉产生。
  ()佛之境界非人类所能臆测,佛必须要牺牲其全体,无限及深邃无涯之广大见解来将就人之有限愚蒙意识。佛必须要顺众生心,顺众生业,顺众生机,顺众生执来说法,这样,所说之法就必然会受到种种限制和有所偏向,不能将真理之全体显露出来,此为佛教圣贤之苦衷及其不得已处,吾人在批评佛法时,应常常牢记此点。
  基于以上四点认识,我们对现代人所提出之种种质难,就可以作较公正的解答了。

  净土三经中,所描写的极乐情况,乃对当时印度人所憧憬之极乐而来。黄金、七宝、天华、妙香、八功德水这一套皆印度人所极端喜爱者。因为随顺听众之喜爱所以讲了一大堆他们理想中的极乐和妙宝。遍地黄金和到处七宝今天我们看来诚然有略嫌俗气的感觉,远不及富有自然生命的青树、绿草、鲜花来得清丽宜人。但不要忘记,往生西方的人,他们感觉及审美的官能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呢?他们所见到的七宝、栏杆、香华等与我们的黄金、七宝可能完全是两回事!焉知他们的黄金和七宝等不是宇宙美妙之极品,亦能生起无尽之生命活力及美感呢?其实黄金、玛瑙、砗磲……这一套名词只是形容其贵重及美妙而已,岂能硬指人间之实物?!极乐世界之瑰丽庄严难可思议不易形容,经中一再说之,如第二十七愿说:

  设我得佛,国中人天,一切万物严净光丽,形色殊特穷微极妙无能称量,其诸众生乃至逮得天眼,有能名了辨其数者,不取正觉。

  第三十二愿云:

  设我得佛,自地以上至于虚空,宫殿楼观池流华树,国土所有一切万物,皆以无量杂宝百千种香而共合成,严饰奇妙超诸天人。

  局于语言及境界之限制,说法人很难对听法人清楚的形容净土之美和乐。我们的境界与净土的境界毕竟是不相称的,难以比拟的(incommensurable),因此经中对净土之美和乐的描述,只有用一种权巧的,不得已的描述,挂一漏万自是难免,所以我们读净土三经时宜活读而不宜死读。

  关于净土之,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宝树、宝池、天乐,妙香那一套。净土中真正的乃是法乐而非声色之乐。法乐除了由听闻法要而产生之悦乐外,还有一个更深入的超越世间一切喜乐之极乐,此即第三十九愿所明者:

  设我得佛,国中人天所受快乐不如漏尽比丘者,不取正觉

  漏尽比丘所享之乐,乃证入涅槃性所生起之解脱妙乐,其乐超绝言思及分别境界,乃原始佛教所追寻之目标,具有宗教之究极价值及意义,这一点常被学人所忽略了。

  关于第二个质难:净土中尽是三十二大丈夫相及厌弃女身等,亦是因当时印度之社会及习俗环境而起。人类的社会一向都是以男性为中心的,固不论其道德是非究竟如何,男性中心为人类历史之主流实为不争之事实,在男性中心之社会中,女性所受之欺凌及歧视亦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深观世法皆苦的佛教当然不会忽略此极为普遍的大痛苦。因此,女身就成为必须要解脱的对象。我想佛陀如果对一九八0年代的美国人说法就不会采用这种方式了。再者,许多大乘佛经都一反原始佛教的传统看法,极力赞扬女人,女人刹那成佛的例子,及女胜于男的故事到处皆是,在密宗里,女性之地位更是优越,几乎有超胜男性的趋势。

  至于净土中人皆是具有三十二相的男子,我想亦无非是说大家皆形貌端正而已,三十二相是印度美男子的典型,于是就这样套用上了。其实,在思想上更有意义的是第三和第四愿,第三愿说:国中人天,悉皆金色。这是没有种族和色类的差别,大家一律平等,因此,净土中就绝不会有种族歧视的现象。第四愿则进一步说:大家的形色相同没有好丑,因此消除了许多不快和烦恼之因。根据此二愿去推理,净土中人应该是无男女相的,魏译无量寿经卷上(大正360.P.271)明显的说:

  其诸声闻菩萨人天,智慧高明,神通洞达,咸同一类形无异状。但因顺余方故有人天之名,颜貌端正超世希有,容色微妙,非天非人,皆受自然虚无之身无极之体。

  无量寿经第十愿说:

  设我得佛,国中人天,若起想念贪计身者,不取正觉

  这更说明了其国中人对身体根本无贪计之想念,身体的事情连想都不想它,还有什么贪执、分别、男相、女相呢?

  我们如果抛弃一切传统的成见,用客观谅解的眼光来检讨净土三经对极乐世界的描写,就可清楚的看出说法人只是想告诉我们西方极乐世界是一个修行的好处所而已。那儿具足各种便利修行的优胜条件,而没有任何人间的违缘和障碍,是一个安稳舒逸的理想修行道场。例如:男女色欲为众苦之源;为修行之主要障碍困扰,因此就说极乐世界中没有女人(这样当然所谓的男相亦失去意义了)。娑婆世界的众生,为了衣食终日辛苦互相残害,因此就说极乐世界中衣食随念而至。娑婆世界中,求法不易,入道无门,因此极乐世界中的树木花草都时时在流布法音,国中菩萨,随其志愿所欲闻法自然得闻。娑婆世界中邪师和庸师满天飞,到处误人,所以极乐国中尽是大德圣贤,还有许多一生补处菩萨可以时常亲近往来。娑婆世界的众生为了钱财争斗抢杀,因此极乐世界到处是黄金和七宝,财宝因此失去了争抢的价值。娑婆世界的众生限于业力其行动非常不自由,所接触的教法及宇宙亦极其有限和渺小,因此极乐国的众生就有于一念顷能遍游十方世界,朝礼十方诸佛的神通和便利
……”
  这样把娑婆世界和极乐世界两相对比,就知道净土的德相都是针对着我们的缺憾和苦痛来说的,只要能把握这个大原则,吾人就能够了解佛陀说法之苦衷,不必死执文句去斤斤较量其他细目了。

  还有一个小问题,此处应顺便一提,东西南北之方向乃根据地球绕日或依北极为定准而来,这种定向的准则亦是相对的,美国到底在中国之东边或西边都可以说得通,太空中更难肯定一个绝对的东、西、南、北,因此西方极乐世界的西方二字,又是一种顺众生心和顺众生执的方便说。但是,宗教行持又不能没有一定之准向,因此就标唱西方,这样才能使众生心有所专。西方又是落日的方向,象征着休息和归宿,看看西方的落日使人有一种歇处和归处的感觉。在痛苦的娑婆挣扎了一辈子,看见落日自然就会生起游子归去的感怀,这也是标唱西方的另一主要原因吧!

()  念佛三阶
  无论是观想佛之相好或念诵佛之名号,或二者兼修,此处一律称之为念佛,抛开宗教的意义不谈,就纯瑜伽的眼光来看,念佛亦是一种非常善巧的修习定慧之法门,所以应该称之为念佛禅。由念佛而得加持,专注及种种相应,因而进入三昧及胜义智觉之境,此一历程经过之详细状况是非常重要的;对专修者来说尤其重要。但是,关于念佛禅之次第境界必须要有经验的人--那些修习念佛禅几十年以上的人,才能如数家珍,谈得贴实入微的。这是一个很难的课题,严格的说,我是决不够资格来讨论的。所以对此问题有兴趣的读者应该和在这方面下过苦功的老参们请益,及参阅有关方面的书籍。此处我只想根据宗教学上之某些基本原理,对念佛之次第境界作一大略之陈述。

  近代犹太教大哲马丁布白氏(Martin Buber)所著“I and Thou”,我/你一书,在宗教学上极具价值,为人称道。从佛学的观点来看,此书虽亦觉得不错,但总嫌有点不够深邃及究竟,错误及偏见之处亦很难免。格于犹太教义之神人二元论之先天思想,布氏不能作进一步之突破而进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之境界,十分可惜。但他的见解在宗教学上仍是颇有价值的。布氏把人的心意活动分成两个境界或领域,一个是(I-It)/他的境界;一个则是“I-Thou”/你的境界。前者略似佛家之比量,后者略似现量。我/(I-It)的境界是指意识缘想各种事物,把事物当做一种所缘(object),一种与自己不相关联的所缘物品。例如:李忠的头发是灰褐色的,眼情也有点发青,嘴唇厚而翻,有点儿像非洲士人似的,右肩好像也有点歪。他虽然头脑清楚,办事敏捷,但用他做公共关系的代理人,毕竟是不合适的,还是另找别人吧!这一连串思想中所用的名词,如:李忠、头发、灰色、嘴唇、右肩、代理人等等,都是意识中所缘想的某种事物。这些心意所缘之各种物品(objects)用代名词来说,都是一种他或它(It);所以这种心理状态布氏一律归诸为“I-It”--他,或我/他领域。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绝大部份时间都是在这种我/他的领域中度过的。至于“I-Thou”,我--你或我/你的境界就大不相同了。当我们对某人愤怒已极,脑中一片空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思想意念都生不起的时候,我们会拼尽全身的力气,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某人大吼一声道:你!说这个你字时,我们是用整个的生命(our whole being)来说的,不杂任何意念思维,是一种当下、现前、真挚的情况。说时,此你字之性质并非代表意识所缘之某种物品(objects),而是我--你之间的某种纯粹关系。说时,当然意味着我--你的关系,说时,当然也意味着我--他的交涉。但二者的不同是,说时,代表一种与自己相隔离的某种物品。是我所缘想,我所欣赏,我所把玩,我所操纵、喜厌、取舍……的某种物品。说他时,也不必用整个的生命去说,只要用意识去说去想就行了;也不必是当下的现量。其实,凡是我/他的领域,大半都是属于过去的,而不是现在的或当下的。但说时,就一定是现量的当下,而决不是过去。此时我与你之间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可分开的关系存在,而没有被思的架构存在。因此,我/他的境界一定意味着某种分离或隔离,而我/你之境界则意味着某种纯粹之结合。

  上面在解释“I-Thou”/你之心理领域时,只引用了愤怒时之情况。其实,其他的例子甚多。凡是吾人用全部的生命,真挚的把整个的抛向对方的时,此我/你的境界就产生了。母亲痴痴的望着她那将要死去的儿子,哀痛的泣道:你!你!你啊!……”在极端绝望,极端惊异,极端欢乐,极端魂销的情况下,那不由自主,所呼唤出来的你!你!皆是“I-Thou”境界的表现。

  我/你的境界一定是亡言绝相的。这种没有语言的我/你境界,最好的例子的是婴儿。婴儿初生不久,脑中没有语言,也没有思想,所以根本没有我/他境界之可能。婴儿与外界的接触,主要的是靠他那两个微微向内卷曲的小手;大人的手去摸他时,那两个卷曲的小手就会很自然的,很灵巧的紧紧抓住这外来的手,这是婴儿整个的生命与外界之纯粹接触,是当下的、现量的、真纯的、这是一个蒙眬的用整个的生命去找寻那个可触及的,其中不杂一念,所以是一种纯粹的我/你结合境界。

  在我/他的领域中,此心是异常活溜捉摸不定的,它是会耍弄各种计巧、欺骗和操纵的手段的。但是在我/你的领域中,就不能如此,因为我/你的境界一定是纯真的和直心的。欺骗和玩弄都是意识在捣鬼,我/你境界中既无意思分别,怎能有欺骗或曲心之可能呢?站在西方宗教的立场来说,人与神之间之真正碰面(confrontation)。一定是我/你的境界,天国亦必定是这种纯真的我/你境界。“I-Thou”之主要宗教意义大概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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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2月第一版|无了居士}2014年5月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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